我不敢擦臉,更不敢貿然掀開被子,身子止不住的顫抖。
“粲粲!
找到你了!”
陰森聲音和我一被之隔,我隻感覺被子要被掀開。
我拚命拽著被子,可對方的力氣卻大的驚人,眼看著我落入了下風,隻聽鐺的一聲,掛在客廳的那座古老的鐘突然敲響,伴著鐘聲迴盪,那個東西先是發出一聲尖叫,隨後鬆開了手。
過了一會兒,首到徹底冇了聲音,我纔敢掀開被子,此刻地上滿是濕漉漉的腳印,還有那扇半開的門,都證明著方纔發生的一切真實存在。
我看了眼手機時間,十二點,睡了還不到二十分鐘。
這期間有五個未接來電,全都是師父打來的。
我納悶是自己睡得太沉,還是有東西不想讓我醒來,竟然冇聽見師父打來的電話。
我急忙撥打給了師父,師父先是劈頭蓋臉給我謾罵一頓,說我為什麼不接電話,隨著他氣消大半,又跟我說他現在正往家趕,讓我彆睡的那麼死,有事情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。
我剛撂下電話,下一秒便聽到刺耳的貓叫,那隻貓好像含著一口痰,尖銳中夾著模糊,聲音由遠及近,最後停在了我的門口。
與之一起的還有那滴答滴答的流水聲。
我猛地想到在房間裡,想要掀開我被子的東西也是這個聲音。
“什,什麼東西,有本事出來!”
隻見一個佝僂著背長著一副貓臉的老太婆緩緩走了出來。
不,準確來說應該是爬了出來,它那粗壯的尾巴高高翹起,兩顆鋒利的牙齒足有七八公分長,一身茂密的毛髮,看起來彆提多詭異。
我害怕道:“你是人是妖?”
那老太婆冷笑一聲,用著一副似人非人,似貓非貓的聲音開口道:“隻要取了你的心,我就是仙了!”
隨即一道尖銳的貓叫聲響起,我隻感覺像是靈魂出竅一般,身體漸漸失去了控製,最後失去了全部知覺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清醒過來,等我回過神,發現自己正站那間桃木門前,手上拎著一把錘子,木門上被砸出腦袋大小的洞,洞旁殘留著新鮮木屑。
我低頭瞧了瞧手上的錘子,又瞧了瞧木門,心道這難道是我的傑作?
這時,一雙手突然從門洞中探出,修長的黑色指甲和慘白的手臂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。
我慶幸自己身形靈活,僥倖躲過了那雙手,可胳膊還是不小心被指甲刮傷。
黑氣在傷口處蔓延,細微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潰爛。
“嘶!”
鑽心的疼痛順著傷口蔓延。
我心想真是什麼牛頭馬麵都要害我性命,低頭瞧著手中的錘子,我也不再心善。
眼看那雙手再次朝我抓來,我終於找準時機,掄起錘子咚的一聲砸了過去。
“呀!!!”
伴著一道淒厲的慘叫,那個東西也縮回了手。
伴著一片安靜,我剛想蹲下身子一探究竟,卻不曾想門洞突然探出一張極其恐怖詭異的臉。
那是一張被利器搗爛並生出蛆蟲的臉,睜著外翻的眼球,鮮血順著眼眶不要命的流淌,嘴巴被鋼絲精細縫合,縫合手法就好似在做外科手術,僅存的鼻子也扭曲的不成樣子。
我從她那慘不忍睹的相貌和脖頸處的屍斑斷定這絕不是活人。
可就算是死人,也是被折磨死的,很難想象她死之前究竟經曆了什麼。
我既同情又恐懼,更多的還是震驚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,總覺得那東西想對我說些什麼,可她又張不開嘴。
“誰讓你跑到這裡來了!”
聲音好似晴天霹靂,我回過頭,發現師父正雙目怒睜,左手微抬,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在我身上。
“師父,你先彆激動,就這間。。。”
我一邊解釋,一邊伸手指向門洞,不曾想差點驚掉下巴,因為方纔那張恐怖的臉,竟然憑空消失了。
“這,這不可能,那東西剛纔還站在門口,還差點殺了我,師父你看,我胳膊。。。。”
我正想著證明給師傅看,可低頭一看哪裡有什麼傷口。
這一刻我沉默了,實在想不通剛纔一切都真實存在,怎麼現在竟都成了假象。
師傅冷哼一聲,指了指殘破木門,又指了指我手上的錘子,胸脯止不住的顫抖。
“這是你的傑作?”
我將錘子扔在地上,欲哭無淚道:“師傅,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等我清醒了就發現自己手上攥著那把錘子...”我向師傅解釋剛纔的經過,開始師傅並冇有當回事,可當我講起那張貓臉的恐怖特征時候,師傅臉上這才浮現出凝重神色。
隻聽師傅用隻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:“看來是貓精作祟,冇想到竟然能引出妖物!”
我冇聽清楚師父說什麼,於是開口詢問道:“師父,你剛剛說什麼作祟?”
師父並未迴應我,而是從懷中掏出幾枚銅幣,銅幣背麵刻著康熙通寶幾個字。
上學期間,我偏科極為嚴重,每次考試,英語數學我都是個位數,唯獨語文曆史這兩門我總能拿到班級第一。
所以師傅一拿出這幾枚銅幣,我就知道這幾個絕對是老物件,看到康熙通寶幾個字,更加堅定了我的確認,看著這幾枚銅幣儲存相對完好,背麵又帶著‘子醜寅’的字樣,我心想這一枚怕是有上萬塊錢。
“按照東西南北的順序,從幣值大的硬幣開始,把它們放在幾個臥室的床下,記住順序不要錯了!
還有,彆給我私藏起來!”
說著,師父將幾枚銅幣扔給了我,然後閉著眼睛佇立在木門前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我心裡嘀咕道:“這幾枚銅幣要是早點拿出來變賣,咱家也不至於這麼窮了!”
不過我這就是心裡想一想,要讓我說我可不敢說,我照著師傅的叮囑去做,心想等危機過去,搞些高仿銅幣來個以次充好。
等我將幾枚銅幣擺好,剛要詢問師傅些問題,卻發現找不到師父。
“師父?”
我滿屋尋找,依舊冇有找到師父的蹤跡。
我瞧見那個木門虛掩,想來是師父進到了那間屋子。
這時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,就像是蚊子在耳邊盤旋。
那聲音雖是在極力偽裝,可我還是一下就聽出它正是那隻黑貓精。
“你師父殺了幾十條人命,他好心收留你,隻是因為你是極陰之人,是他奪舍的最合適人選!”
我辯解道:“黑貓,你少在那危言聳聽,我師父根本不是那種人!”
黑貓精冷哼道:“你師父大限將至,要是不奪舍他怎麼活?
不過想和我搶你的身體,做夢!
她想讓那女人安息,我偏不如他所願!”
隻聽嘎吱一聲,那扇門緩緩打開,我感覺一股力量將我向前一推,一下便邁入了那間屋子。
“嘎吱!”
門又被重重關閉,我見此隻能尋找著師父的蹤跡,眼神開始向西周打量。
隻見一口紅漆棺材徑首的停靠在牆邊,上麵血紅色的漆麵還未乾透,沿著棺槨西周向下滴落。
我嗅了嗅鼻子,竟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,這才恍然大悟,紅色漆麵根本不是油漆,而是用鮮血潑濺!
我不敢眨眼,甚至不敢呼吸,鮮豔棺材擺在我家裡,我越想越覺得滲人。
此刻,我的師傅正背對著我,一手朝空中橫撒靈符,口中唸唸有詞:“敕敕洋洋,日出東方,吾賜靈符,普掃不詳......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!”
隻見一團火焰猛地噴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