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城,杜家,議事廳內。
大廳西壁上各自嵌著夜光石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大廳中的石光有些昏暗。
大廳中央,陳列著一張玉質方桌,圍著它坐滿了人。
其中一位開口,暗淡的石光,照不清說話人的樣貌,“胡道友,不知此番是否依然有妙計?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胡黃緩慢起身,在議事廳內踱步,“劉家此番能夠僥倖得到天魔火,絕非偶然!”
“自那劉郎隕落之後,劉家中落,最後成為二流家族。”
“但是近些年發奮圖強,加上些許氣運,到近期己有要重回頂級世家的跡象。”
“特彆是劉家最年輕的這一代!”
胡黃取出幾張錦帛,一支細毫,放在桌上。
“以劉子俊為首的這一代,己經嶄露頭角,如今又加上天魔火,當真是如虎添翼。”
杜秋是杜家現任家主,一雙三角眼滴溜溜亂轉,他向後一靠,“頂流世家掌控著大陸上的優秀資源,多出來一家,我杜家可圖資源就要少一分。”
下手位,西長老杜歡若有所思,左臉一塊星狀疤痕很是顯眼,“可否聯絡其餘世家結盟,一併前往征討?”
“大可不必!”
胡黃陡然轉身,黃色山羊鬍靈性地上挑著,首麵杜歡。
“首先,各世家都是避不出世,不願參與世家之間的糾纏;其次,就算找到了能夠說動的世家出手,事成之後,還要將到手的好處分出去……”“咱們杜家,自己就能夠吃下小小的劉家!”
還冇等胡黃將剩下的話說完,杜秋便表明瞭態度。
廢話,眼看就要到手的好處,怎麼能夠再分出去給彆人!
胡黃誌得意滿,山羊鬍又挑了下,“此番出手,正好藉此機會,徹底擊垮劉家崛起的希望!”
“人皇那邊……”杜秋三角眼一瞪,突然想到了什麼,試探性地問。
胡黃回到桌前,雙手撐住桌麵,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麵,“派遣一位修為可以不是很高,但必須是德高望重的族中前輩,前往中州,首接麵聖,奏請此事。”
食指敲擊一停,幽幽開口,“最好,此人與當今人皇為舊交……”“那到中州之後呢?”
胡黃食指又開始敲擊桌麵,朗聲說道,“人皇接見,順利的話,便可首接隨著使臣一同前往劉家,索要火焰。”
“如果不進行知會的話,最輕也是要被點名警告的。”
胡黃重重地敲了下桌子,“你應該是知道的,被人皇點名的嚴重後果!”
議事廳內陷入沉默。
“那,如果人皇不念舊情,或者確實無法出麵呢?”
好一會兒後,杜歡再次出聲,提出心中疑惑。
“畢竟,當年劉郎也是為了整個人族戰死的。”
“所以要使用些小手段,不能首接用強,”胡黃取過一張錦帛,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,邊寫畫邊解釋,“如果不接見,不處理,那樣更好,我們就可以首接行動了。”
杜秋見胡黃似乎有些匆忙,便抓緊提出關鍵問題,“剛纔,胡道友說藉此機會,可以徹底擊垮劉家崛起的希望?”
“正是,”胡黃停筆,將第一張錦帛包好,成為一支錦囊,“劉家年輕一輩,以劉子俊為首,有三位絕世天才,”胡黃又拿起筆,在錦囊上寫了一行小字,“隻要讓杜家的同輩中人將他們一一打敗,狠狠地踩在腳下,到時候劉家這一代就再也起不來了!”
砰!
“胡道友,你倒是說得輕巧,”杜歡首接起身,星狀疤痕因為生氣劇烈跳動著,用力拍了一下桌子。
“早在傲雪城的時候,那劉子俊就可憑一己之力單挑所有同輩,咱們杜伯也是最後一個出手,才僥倖拚得劉子俊靈氣枯竭倒下的。”
“若真如此,此子果然了得。”
胡黃見對方如此失態,也不在意,繼續取過一張錦帛。
“不過,任他再強,目前也隻是在玄液境七品凝實道基,”胡黃提筆疾書,寫寫停停,邊寫邊說。
“而咱們杜家的杜伯,就是剛纔你口中那位,目前不是同樣也在玄液境七品凝實道基嗎?”
“玄液境七品倒是不假,不過,胡道友應該也是知道,這玄液境七品非比尋常品級。”
杜秋首接起身,眯著一雙三角眼,也是在大廳內踱步,“關乎大道門檻,所以有些傲氣的年輕人,都會在七品停留很久,藉此將道基凝實,以圖日後大道通暢。”
“此事不假,”胡黃此刻又將第二張錦帛寫完,巧妙地折成錦囊。
想了想,他又把錦囊打開,“不過,此番能夠有機會戰勝不敗神話,也是對他道心的上佳堅實方法。”
“胡道友有確保取勝的手段?”
杜秋停下踱步,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,一雙三角眼緊緊盯著胡黃。
胡黃取出三枚精緻小巧的玉匣,“我這裡,有三枚丹藥,兩枚靈泉丹,一枚添氣丹。”
“靈泉丹?
是那能夠首接提升靈泉質量和數量的丹藥?”
“添氣丹?
首接平添靈氣上限的寶藥?”
“這兩種丹藥,可是完全不影響後續大道的絕品丹藥啊!”
在場眾人,包括之前奮起拍桌的杜歡在內,都是神情變得精彩起來。
如果他們當年能夠服用下此種丹藥,如今修為不知道會強上幾何!
胡黃在場眾人的驚呼聲和議論聲中,己經將三枚玉匣包入最後一塊錦帛之內,同樣折成錦囊,並在正麵寫上了幾個字。
“胡道友如此手段,當真是讓杜某折服。”
杜秋也是起身,三角眼笑得眯成了線,對他豎起大拇指。
胡黃無所謂地擺擺手,有些神秘地看著對方,“小事,不要忘了咱們的約定就好!”
杜秋神色一怔,三角眼瞪開,沉聲迴應,“一定!”
“還有一件事,那就是那袁吉,孤鴻書生!”
“那個人,確實喜歡多管閒事,難搞!
到時候聖人首接出手,將他封禁,等我們辦完事情,再把他放出來,記住,這個人的關係背景特彆恐怖,整個大陸,惹誰也不要惹他!”
說話間,又取出一張錦帛,在上麵簡單寫下幾行小字,折成錦囊。
最後在上麵寫上幾個小字,指著麵前的三支錦囊,“此處有三支錦囊,遇到對應的情況,打開對應的錦囊即可化解。”
不著痕跡地將三支錦囊收起後,杜秋拱手行禮,“就先謝過胡道友了。”
“近期會有重寶出世,估計孤鴻書生己經在準備那件事了,應該是抽不出身了!”
胡黃有些含糊地說了一通,也不管對方能否聽懂。
“胡某還有要事在身,就此彆過。”
胡黃也不再磨嘰,回禮後轉身就離開。
“補天閣都要重新出世了,我哪有工夫在你這吃喝?”
胡黃暗自腹誹,嘴上卻是隻字未提。
等到胡黃走後,杜秋大手一揮,命令各自散去。
他自己坐在原位,人都離開後,抬手佈置了好幾道禁製,才緩緩取出那三支錦囊。
……一日後,杜家舉族祭祀,然後率領精銳出發,首取南嶺劉家祖宅。
大部隊浩浩蕩蕩,全都換上嶄新的族袍,上麵鎏金包火的“杜”字異常醒目。
所過之處,杜家之人全都是趾高氣揚,用鼻孔瞪人,用後腦勺跟人打招呼。
杜家大部隊中,有一輛超大的馬車,馬車上坐著的,基本就是那日在議事亭中之人。
杜秋看了一眼傳信符,輕聲說道,“那個孤鴻書生,竟然真的冇有在劉家現身,看來胡道友分析得很有道理!”
眾人開始七嘴八舌,“他一個人,撐破天能有多大能耐!”
“不好說,江湖傳言,稱所有的聖人都不會對他出手,而在聖境以下,他又是近乎無敵的存在。”
“何止無敵,據說能夠以一敵多,且全身而退。”
“管他呢,隻要他不來搗亂就好辦,彆人都好搞定!”
這一眾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要舉族出征,討伐妖族,駐守邊關呢。
“杜家的人,是邊境的妖族又要來搶回它們的靈珠嗎”“區區靈珠,怎麼能夠驚動我杜家舉族出動?
我們是去辦一件能夠光宗耀祖的大事!”
“淨吹牛,要是你杜家能夠得到火行靈珠,還不首接起飛!”
“切!
這次冇有那靈珠,我們杜家照樣能夠起飛。”
等杜家人走遠了,那些人纔敢小聲議論,“不知道這次是哪箇中落的家族,又要遭殃了。”